【凯源】冤家入宅 08
《冤家入宅》
CP：王俊凯× 王源
（继兄弟设定）
08.我画在你手掌上的蝴蝶 飞走了吗
十点半，代表熄灯的哨声响彻了整栋寝室楼。318里其他几个人跟王源也算是关系挺好的，听说了他们班长的伟大计划，都损了他几句，也祝他不被老师抓到。
王源借了一把手电筒，提着袋子轻手轻脚地开了寝室的门往外一探脑袋，看见宿管老师就站在走廊尽头，一下子又缩了回来。
“不行，得把宿管老师引开。”他向刘志宏投去求助的眼神，后者埋怨了一声“你真麻烦”，还是装作肚子疼去找宿管老师了。
刘志宏死缠着宿管老师要他带自己去医务组，王源趁机溜下了楼。到了外面他觉得有些凉，缩了缩身子，开了手电筒慢慢地往坡上走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澡堂建得离寝室楼那么远，这路上一盏灯也没有，脚下的地坑坑洼洼的都是落叶和泥巴，去洗个澡就跟红军长征过草地似的。山间的风嗖嗖地吹着树叶，王源硬着头皮往前走，嘴里碎碎念道：“不怕不怕王源不怕，王源不怕，王源不怕……”
再往前他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微弱的光亮，澡堂外面的路灯亮着。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，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，进了男澡堂顺带把门锁了。
洗完澡王源觉得全身都舒服多了，接下来只要再偷偷回去就好了。希望刘志宏还拖着宿管老师，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。他觉得自己真聪明，果然就该在这个时间来洗澡嘛。
原路返回的时候他轻轻哼着小调来给自己壮胆，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前面传来怪声。王源一慌，拿手电筒去照，结果看见一个人影，吓得他大叫了一声。
“嘘——”是个女生的声音，让他噤声。
王源差点以为自己遇上鬼了，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，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生，僵着动作。
“王源啊？”
“你认识我？”
那女生翻了个白眼，“拜托，这学校谁不认识你啊，你这么晚在这干嘛呢？”说着她上下打量了王源一番，狐疑地看着他。
“洗澡。”
“这时候洗澡？”
“是啊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女生摇摇头，蹲下身子去翻草丛，她也拿着一把手电筒，好像在地上找什么东西。
王源问她：“那你在这干嘛？找东西吗？”
“手机不知道掉哪了，正好，你也帮我找找吧……”
“手机？”王源疑惑。
“我交了一部假的模型机。”
王源找到比自己胆子更大的人了，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，佩服佩服。他也蹲下来，帮她找手机。
“你这么晚跑出来干嘛？”
“打电话。”
“给爸妈？”
女生点点头。王源有点感慨，现在确实有蛮多独生女孩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宠到大，才离开一天就要打电话回去。不过，王源又觉得她这样挺幸福的，如果是自己，都不知道要打电话给谁，又有谁需要自己报个平安呢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“14班的，潘嘉陵。”
“哪个jia哪个ling？”
她回答：“就是嘉陵江的嘉陵。”
王源扑哧一下笑出声，“你家住在朝天门附近吗？”
“是啊，离朝天门挺近的。”潘嘉陵一头雾水，不知道王源在笑什么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你爸妈给你起名字好随意啊。”
潘嘉陵长到这么大，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哪随意了，这不挺好的吗。“有那么好笑吗？”她有些冒火。
王源反倒越笑越欢乐，还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。他努力抑制住笑意道：“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潘长江啊？”却在问出话的那一刻又破了功，笑个没完。
嘉陵江在朝天门码头汇入长江啊，王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优秀的段子手。潘嘉陵却觉得他这个人莫名其妙，只低头找着自己的手机。
“找到了！在这！”潘嘉陵惊喜地捡起手机，突然身后有一道强烈的光亮照向了他们，把周围的草地都映得亮堂堂的，紧接着他们听见一个声音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，是每天都能在学校广播里听见的声音。
——“那边的两个同学！在做什么！”
王源被德育处主任带回到寝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睡着了，刘志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医务组回来的，也早已进入了梦乡。主任凶巴巴地丢下一句“先睡觉！明天来找我！”就离开了，王源轻轻地爬上床，忍不住叹了口气，真是……倒霉透了。
寝室里有个人会打呼噜，王源一直睡得浅，有点声音就睡不着，一整个晚上半睡半醒的，苦不堪言。
第二天天才蒙蒙亮，起床的哨声就把每个人从美好的天堂拽到了地狱。王源根本没睡饱，眯着眼睛睁不开，耷拉着脑袋没有精神。
刘志宏问他昨晚怎么那么久没回来，王源郁闷着一张脸跟他讲完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，直嚎着这悲伤逆流成河啊。刘志宏听完目瞪口呆，“靠，这么大的事啊？”
“高一8班班长王源和14班某潘姓女生深夜树林幽会被主任逮到现行”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，到后来甚至变成了“两人正在深情接吻时被主任打断”，还有人信以为真。众多王源迷妹们报团痛哭，为她们的集体失恋而伤春悲秋。
王源为什么没有否认，因为三中的校规里没有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，虽然晚上熄灯不睡觉跑出来约会是过分了点，但还不至于告家长，顶多是一张白条加上口头的严重警告。如果他说了实话，自己大晚上跑出来洗澡还算事小，但潘嘉陵可就惨了，不仅手机要被没收，欺骗老师可是大罪，说不定还会被记过。
他被德育处主任叫去喝茶谈话，他的班主任在旁边也紧张兮兮的，王源可一直是她最喜欢的乖学生啊，怎么突然就犯了事。主任问了他几个问题，王源都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了，说潘嘉陵没早恋，是自己单方面在追求她。
这种说法往外边一传，女生们更崩溃了。潘嘉陵这个名字在短短几个小时之间几乎被所有人熟知，一大堆女生想要见识见识她究竟是有什么魅力，能让她们的校草王源主动追求。
主任见王源认错态度诚恳，也知道他平常一直是品学兼优、尽职尽责的班长，又看在他班主任不断说好话求情的份上，也没开他白条，就罚他一个人扫一天的树林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，这事就这么解决了。王源反倒觉得这惩罚还挺好的，反正其他人也是干农活，扫树林起码还有树荫遮遮太阳。
只不过要一个人扫一整天，那还真是有点孤单啊。
王源拿着扫把在树林里扫了一上午落叶，觉得这根本扫不完，扫累了就把扫把一丢，坐到旁边的石头上去了。说不憋屈是假的，只是憋屈也没用，谁让他倒霉呢。
“王源！”
他看见潘嘉陵拿着锄头向他跑来，吓得起身往后退，“干、干嘛？”
潘嘉陵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锄头，咧嘴一笑，“我们班在下面锄地呢。”
她慢慢收起笑容，“我听说你被罚在这扫地，就过来跟你道个歉，对不起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王源摇摇头，风轻云淡般道。
“要不是我让你帮忙找手机，你也不会被我连累……”
“哪的话，都是同学嘛，应该的。”
潘嘉陵还是觉得过意不去，“谢谢你啊，还为了我撒谎，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都行，呃……除了以身相许！”
王源翻了个白眼，“谁要你以身相许啊，不用你报答，你赶紧回去锄地吧，不然给人看到又说我们树林幽会。”
潘嘉陵觉得他说的有理，又拎着锄头往回跑了，背对着跟他挥挥手，“谢谢你，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！拜拜！”然后跑远了。
王源不由得一笑，觉得这个女生还蛮好相处的，傻是傻了点，但至少没有看见自己就尖叫着好帅好帅。他和女生向来相处得少，一是觉得和她们交流困难理解不能，二是实在不喜欢被她们追着夸赞。以至于他都长到十五岁了，还没有情窦初开的经历。
他重新拿起扫把打算继续工作，又听见身后有人走来，踩着落叶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。
“都说了不用你报答嘛……”
来的却不是他猜想的那个人。
“王源儿，你很能耐嘛，还早恋？”身后人话里带着笑意走近他，王源猛地一转身，扫把旁边的落叶跟着他转了一圈，扬起灰尘。
“你来干嘛啊？”
“来探望你一下。”
王源伸手指比了个“3”，王俊凯知道他要说什么，又搬出那句话，“现在不是在学校。”约法三章不生效。
王源气得把落叶往他脚边一扫，不搭理他。
王俊凯却在旁边喋喋不休，“你早恋你爸知道吗？我看到那个潘嘉陵……是叫这名字吗？我看到她的照片了，长得一般啊，你眼光不行啊……”
王源不耐烦地用力把扫把往地上一砸，“我没喜欢她！”
王俊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明白，只觉得他实在是傻，太傻了。
“我觉得你直接说你只是没赶上时间洗澡，老师还更不会罚你。”
“那潘嘉陵怎么办？”
“她手机又还没给老师发现，随便编个理由就好啊。”
王源觉得他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吧，“大晚上不睡觉两个人蹲在那干嘛？你编理由老师就信么？不就多了条绯闻嘛，没什么的。”
“你心还真大。”
“那当然，源哥我可是海纳百川的人。”
王俊凯看着他发笑，想想当事人都不在意，自己还替他抱什么不平。王源看这附近没什么人经过，也不催他走了，继续默默扫他的地。
“我帮你吧？”
“不用。”
王俊凯伸手打算直接去拿他手里的扫把，突然飞来一只嫩黄色的蝴蝶，在他们周围打转。这里好像一朵花也没有吧，为什么会有蝴蝶呢，王源觉得惊喜，伸手想去捉它。蝴蝶轻盈又敏捷，一次次从他手边逃开，王源追着它跑，像追着玩具车的小孩。
王俊凯觉得他又幼稚又可爱，看着他追着一只蝴蝶绕来绕去，最后干脆也帮着他捉。不知是他手长还是眼疾手快，一下就把蝴蝶包在了两个手掌间，感受到它在自己掌心扑腾翅膀，有些酥酥麻麻的痒。
“给我给我。”王源兴奋地叫起来。
“手伸出来。”王俊凯慢慢地把蝴蝶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上，“别让它飞了。”
蝴蝶竟奇迹般地停留在王源的掌心不动。
“你看，它翅膀的花纹好好看啊。”
王俊凯把脑袋凑过去，他不懂得欣赏艺术，也没看出这蝴蝶的花纹和别的蝴蝶有什么不同，姑且王源说好看就是好看吧。他点点头，又看着王源纤细的手腕发愁，吃什么比较能长肉呢。
王源盯着它看，突然它挥舞起翅膀，从他手中飞走，擦过他的脸颊，往远处飞了。
“哇，它还亲了我一下。”王源目送它远去，等转回头发现王俊凯正盯着自己看，目光直接得让他不舒服，他不自然地开口，“干、干嘛？”
王俊凯轻轻笑了声，把视线移开，“没什么，就觉得你很有趣。”
有的时候像孤僻成熟的大人，有的时候像单纯烂漫的小孩。有的时候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，有的时候他又把心情写在脸上。对自己的态度阴晴不定时好时坏，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乖，一开口就没几句好听的话。可就算是这样，王俊凯也没办法不去在意他。
“……有病吧你。”
有个弟弟的感觉真的不错吧，虽然对方不配合，王俊凯也乐在其中。
这天王源不管去哪，都能听见周围的人在小声议论他，还能隐隐约约捕捉到潘嘉陵的名字。一次两次还好，多了就觉得烦了，王源忍不住瞪过去，那几个人被他的眼神震慑到，马上闭了嘴。
累了一天，王源吃的饭也多了。昨天还完全吃不惯这里的饭菜，就随便扒了几口，但今天消耗了更多体能，也只能饥不择食了。
吃完晚饭后有文娱部的人来跟他说，他之前报上去的、准备在文艺汇演上表演的节目和别人撞了，一模一样。王源有点纳闷，他准备的节目是唱歌，一首周杰伦的《听见下雨的声音》，对方跟自己是多有缘，才能在千千万万首歌中选中同一首。
文娱部的人跟他提议说要不你们两个就干脆一起合唱吧，这样双方都不用退让，两全其美。
王源有点不乐意，但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，说晚上排练的时候先试一试，不行就换。
这实践基地小得可怜，礼堂更是破旧到满天花板都是蜘蛛网，王源和刘志宏走进去的时候，一眼就看到了王俊凯。
“哇塞学长也有节目啊，你觉得他会表演什么？”
王源转头看向别处，“不知道，关我什么事。”
刘志宏和班里几个放得开的男生准备了一个小品，先去后面排练了。王俊凯笔直地朝王源走过来，王源看周围这么多人，用眼神示意他别过来。谁知王俊凯根本不搭理他的暗示，走到他面前笑着说，“学弟，我们的节目撞了。”
“是你？？”王源都要佩服自己了，怎么什么事都能和王俊凯扯上关系。这已经不是冤家路窄了，他俩之间，根本就是没路可走了，怎么样都会碰上面。
“是我啊，怎么样，合唱吗？”
王源斩钉截铁：“我拒绝。”
“我觉得挺好的啊，这样我们就有正当认识的理由了，就不用再装不熟了。”
王源翻了个白眼，作出嫌弃状，“我为什么要有正当认识你的理由，那我的约法三章还顶个屁用。”
“大不了就都作废，我的也是。”
“我拒绝。”王源再次重复。
“反正你又没损失，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。”
“那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。”
“谁说没好处，以后在学校里就能有学长我罩着你了。”
“I don't need，OK？”
王俊凯弯起一边嘴角，邪邪地笑，“那你只能换首歌了。”
王源瞪着他，“凭什么是我换不是你换？”
王俊凯保持着他的笑容不说话，用眼神告诉他，要么就合唱，要么你就换，自己选。王源一口怨气堵着，不自觉地鼓起了腮帮子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觉得王俊凯真是不要脸到一个极致了。
“怎么样？”
王源还没接话，就看见文娱部那个男生走过来，拍了拍自己的肩问，“跟学长商量得怎么样了？”
王源一肚子火没法发作，想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个学长就是王俊凯啊！这下又被他摆了一道。
“合唱挺好的，我没意见，学弟你觉得呢？”
王俊凯的笑让王源后背一凉，他总是很有办法让自己不得不妥协。这在别人面前呢，答应了就不能反悔，不答应又显得太没气度。王源咬咬牙，安慰自己，算了，合唱就合唱吧，反正也不会少块肉。
“我也没意见……”
文娱部的男生一拍掌，“好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，你们这个节目到时候绝对会让女生们尖叫不止啊。”
王源配合地干笑了两声，王俊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含着笑意，“那我们可以开始排练了吗？”
男生摆出一个“OK”的手势，让他俩到台上去，一人手拿一个麦克风，一黑一白。伴奏音乐响起来，王源潦草地跟王俊凯交代好哪里该谁唱、怎么一人分一段、副歌怎么合，然后开始第一遍尝试。
王俊凯发现王源唱歌的时候很认真很投入，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，握着麦的手很用力。或许对歌词里的爱情还一知半解，清亮的薄荷音里却饱含感情。
除了篮球，他一定还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唱歌吧。
-TBC-